想一想,如果一個人沒有前任,好像人生也挺不完整的。
其實對前任最好的回應,不是憤恨,而是懷念;不是報復,而是祝福。
前幾天和董咚咚吃飯,她說要寫一篇文章,名字叫作「如何整死前男友」,並仔細列舉了十條喪心病狂的方法。
有朋友就問她:「你跟前男友多大仇多大怨,用得著這麼窮盡心智地整死他?」
董咚咚冷笑一聲:「除了這篇文章之外,我還要寫一篇番外,名字叫作」前男友的一千種死法'。」我心裡一顫,忍不住說:「當你前男友也挺不容易的。」
董咚咚啪地把杯子往桌上一拍:「我做別人的前女友就他媽容易了?」
我們都看向董咚咚,她氣急敗壞地喝了一大扎果汁,開始痛訴她最近的悲慘經歷。
董咚咚在一家公司做商務,每天大大小小的活動都需要她親自跑,兼做策劃和執行,每天累得像條狗一樣,早上化妝出門,晚上回家基本已經面目全非了。用董咚咚自己的話來說,就是「出門是貴婦,回家就成了二哈」。
這天,董咚咚踩著高跟鞋回家,實在不想吃樓下的幾個在「如何把食物做得巨難吃」這件事上達成高度一致的飯館,加上又尿急,想了想,家裡還有幾個西紅柿和雞蛋,不如回家煮碗面。
董咚咚回到家,把高跟鞋踢飛,飛奔到廁所。打開馬桶,坐上去就開始釋放。
然後,董咚咚感覺到屁股底下一股溫熱,低頭一看,兩條大腿已經濕了個通透,不能描述的液體正順著大腿流到小腿上……
董咚咚愣了三秒鐘,發出出生以來第三次忍不住的慘叫,整個人滾落到地上。她掙扎著爬起來,去研究馬桶,驚訝地發現,馬桶上結結實實地套了一層保鮮膜……
董咚咚意識到了什麼,以一種詭異的姿勢衝進房間,打開冰箱,發現冰箱里空空如也,牛奶、西紅柿和雞蛋,甚至是半瓶豆腐乳全都被洗劫一空,只剩下杯盤狼藉的包裝袋。
董咚咚砰地關上冰箱門,一眼就瞥見桌子上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。
董咚咚警覺地拿起盒子,盒子上有一張紙條,紙條上寫著一行字:這是我送你的分手禮物,你會永遠記得我。
董咚咚強忍著憤怒,顫顫巍巍地打開盒子。巨大的盒子里,安靜地躺著一個小盒子。
董咚咚拿起小盒子,深吸一口氣,像是拆炸彈一樣猛地打開,董咚咚嘴角抽搐,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,這輩子她大概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端詳這種東西—
是一坨屎。
具體地說,是一坨風乾之後的屎,打著旋兒,冒著尖兒。沒錯,這種形狀只有一個人能製造出來。
董咚咚已經出離憤怒,撥電話時,手都忍不住顫抖。電話響了兩聲,終於通了。
董咚咚歇斯底里:「麻花,你個王八蛋!你還是人嗎?有你這麼玩我的嗎?我們他媽已經分手了!你這個死變態,你有病吧?有病你趕緊治!別來噁心我!」
董咚咚一口氣罵完,電話那端,麻花的聲音傳過來,同樣氣憤:「董咚咚,你還是不是女人?你他媽懶到什麼程度了?你牛奶過期多少天了,我從回家就開始拉,拉了五十多次了!」
董咚咚一愣,隨即想起冰箱里的牛奶大概還是上個月買的,因為不喜歡那個牌子的味道,就一直沒喝。
想到這裡,董咚咚又哈哈大笑起來:「活該你,吃死你這個王八蛋,吃死了你世界就清靜了!你要是死了,我一定帶著一幫小屁孩去你的墓碑上亂塗亂畫。哈哈哈哈……」
笑完了之後,董咚咚又冷靜下來:「麻花,我告訴你,我和你已經分手了,以後你走你的高速公路,我過我的跨海大橋,咱倆最好是老死不相往來。你趕緊把我的鑰匙還給我,否則我就報警了,不但報警,我還去'我的前任是極品'吐槽你。」
麻花一聽也來了氣:「董咚咚,我早就跟你說了,咱倆的事兒,沒完!你傷我都傷到細胞液里了,我要報復你!」
董咚咚恨不得鑽進電話里給麻花一個耳光:「報復我?我他媽還報復你呢!你放馬過來啊,看看誰先死!」
董咚咚氣得把電話丟到一旁,繼續以詭異的姿勢去洗澡換褲子。麻花和董咚咚是我們所有朋友中最奇葩的一對情侶。
董咚咚初來北京的時候,路痴,胸大,人土,工資低,在這個城市受盡了委屈。租第一個房子,房東就因為兒子要結婚,把董咚咚趕走了。為了節省中介費,董咚咚看了七八處房子,最終選了離公司三站地鐵的一棟。
一個深夜,董咚咚實在忍受不了三個室友共用的馬桶,洗完澡之後,蹲在地上一陣猛刷。刷著刷著,停電了。
而此時,室友之一,麻花,從睡夢中醒來,迷迷糊糊地摸到了廁所,睡眼惺忪地好像還在做夢,推開廁所門,黑乎乎的,憑感覺找到馬桶的位置,拔出來就噴洒。
董咚咚被一股熱流燙得彈起來,一胳膊肘砸在了麻花的要害部位,麻花尿路中斷,捂著肚子,癱軟在地。
兩個人的第一次相遇令人驚嘆,也給兩個人留下了終生的陰影。董咚咚以後再刷廁所養成了眼觀六路、耳聽八方的習慣。
而麻花起夜上廁所,一泡尿分成至少三段以上。
董咚咚初來乍到,業務能力有限,第三個月就搞砸了一個項目,老闆氣得扣光了她的工資,以示懲戒。
董咚咚氣不打一處來,生生按住要辭職不幹並且半路上堵截老闆的衝動。到了月底,沒有工資,交完房租之後,兜里只剩下不到一百塊。
董咚咚想著下個月的生活,不知所措,在超市試吃區解饞的時候,董咚咚靈機一動,買了一袋十公斤的大米,還有一大袋鹹菜,歡天喜地地趕回合租房。
廚房裡,董咚咚燜了一鍋米飯,散發出誘人的香味,等不及涼,就盛了一碗,站在廚房,就著鹹菜狼吞虎咽,被燙得發出古怪的聲響。
麻花下班回來,看見正在廚房裡悶頭苦吃第二碗白米飯的董咚咚,呆住。董咚咚看到了麻花,有些尷尬,訕笑:「你吃了嗎?」
麻花點點頭,看看桌上的鹹菜,又看看鍋里的米飯:「你怎麼不吃菜?」董咚咚嘴裡含著鼓鼓囊囊的飯:「哦,我減肥。」
第二天中午,董咚咚在微波爐里熱了一飯盒白米飯,白米飯上撒著幾粒芝麻,偷偷摸摸地在自己的工位上,就著鹹菜,兩分鐘吃完了一頓午餐。心裡還暗暗慶幸,幸虧沒有人看到。
晚上,董咚咚回家,一進門就聞到了米飯的香味,第一個反應就是:媽蛋,有人偷吃我米飯!
殺進廚房,看到廚房裡大魚大肉的食材躺在水槽里,愣了幾秒鐘。麻花從房間里走出來,像是顛勺的吩咐擇菜的:「沒吃飯吧?」
董咚咚愣愣地搖頭。
麻花說:「正好我也沒吃,菜我買好了,你做飯吧。」
董咚咚還沒反應過來,麻花轉身回了房間。董咚咚風馳電掣地開始做飯,連鍋里冒出來的油煙都忍不住大吸幾口。
兩個人在客廳吃晚飯。
董咚咚緊張地看著麻花夾起一塊肉,咽下去,說了一句:「比想像中好吃。」董咚咚鬆了一口氣,終於放棄了偽裝,瘋狂地吃了起來。
整整一個月,董咚咚回到家,麻花就買好了菜,等著董咚咚做飯。恍惚間,董咚咚有了一種自己已經嫁作人婦的錯覺。
兩個人在飯桌上,把能聊的話題都聊了個遍。
月底,董咚咚下午早早回家,做好了一桌子菜,打電話叫了一箱啤酒,決定好好犒勞一下麻花。
兩個人邊喝邊聊,從國際局勢聊到少女生理期,從小時候偷看鄰居家阿姨洗澡,聊到現在的老闆其實是個變態。突然間,麻花砰地倒在地上,嘴裡吐出白沫,全身抽搐得像是通了電。
董咚咚嚇壞了,跪在地上扶麻花,花容失色:「你咋啦?」麻花嘴裡冒泡:「我……我有羊癲風。」
董咚咚嚇得臉都綠了:「那那那咋辦?」
麻花努力吐出最後幾個字:「呼吸……人工呼吸。」董咚咚看著麻花嘴裡吐出的泡泡,面露難色。
麻花抽搐得越來越厲害,董咚咚一咬牙,撲上去就要給麻花做人工呼吸。
麻花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,泡沫噴了董咚咚一臉,隨即在董咚咚愕然的目光中,在地上打滾,笑得上氣不接下氣。
董咚咚終於反應過來,撲上去騎在麻花身上,掐住了他的脖子。
兩個人滾落在地上。第三位合租室友推開門進來,看到了董咚咚和麻花不可描述的姿勢.兩個人進展之快超出他們自己的預料。
他們的相處方式也令人震驚,基本上可以用一句話概括—以玩死對方為終極目的。
董咚咚津津樂道的經典案例如下。
第一回合:董咚咚買了幾十個電蚊拍,趁著麻花熟睡,鋪在麻花的床上,麻花被電得慘叫了一個早上。
第二回合:麻花決定報復,把董咚咚的黃色染髮液偷偷換成了白色。董咚咚像個白髮魔女一樣,追打了麻花一整個晚上。麻花哈哈大笑著說:白頭髮也別有一番風味,就像三十年後的你。
無奈之下,董咚咚只好頂著一頭白髮,度過了一個黑色的七月。年輕人表達愛意的方式,真是挺拼的。
時間久了,問題也隨之暴露。
麻花最大的毛病就是在女孩堆兒里人緣出奇地好,女性朋友都喜歡他。據我們共同的女性朋友描述,麻花身上有一種中性氣質,讓女人對他產生好感的概率是其他男人的兩倍。
麻花聽了之後,心裡一陣狂喜。
但是董咚咚早就看不慣麻花這個毛病了。因為這個事情,兩個人大吵不斷,董咚咚都到了神經質的程度。
一天晚上,麻花接到一個電話,電話里有個女人的聲音說:「麻花,我的熱水器壞了,你能來修修嗎?」
麻花還沒說話,湊在一旁的董咚咚搶過電話,劈頭蓋臉地破口大罵:「哪來的不要臉的小妖精,大半夜的找誰修熱水器?麻花是我的男人!你熱水器壞了,找你的男人修去!」
麻花怒了,大吼:「你有病吧,那是我姑!」
董咚咚看了看手機上的來電顯示,嘴硬:「我呸,你當我是傻子嗎?」董咚咚撲上來,開始打麻花,麻花氣壞了。
兩個人吵翻,互相說了狠話,一致同意分手。董咚咚第二天就搬走,住進了現在的一居室。
分手之後,董咚咚為了氣麻花,火速找了一個男朋友,出雙入對。麻花知道以後,幾乎氣瘋了,大罵董咚咚是賤人,欺騙了他的感情。
董咚咚和男朋友約會,一出門,一輛集裝箱式小貨車猛地停下來。董咚咚看著集裝箱上噴繪的自己和麻花舌吻的巨幅照片,整個人都不好了。
董咚咚的男朋友臉都綠了。
董咚咚氣瘋了,麻花從駕駛室里探出頭,對著董咚咚露出一個陰險的微笑。董咚咚撲上去要拚命,麻花一踩油門,車輪濺起污水,噴了董咚咚一個汁水淋漓。
為了繼續逼瘋董咚咚,麻花不甘示弱,飛速和一個叫麗莉的女人開始約會。麻花約麗莉看電影,一轉頭,就看到董咚咚坐在自己旁邊,麻花猛地想起董咚咚擁有麻花任何一個電影票客戶端的密碼。
電影開場,董咚咚目不斜視,好像根本不認識麻花。麻花心裡七上八下。
電影到了最安靜的橋段,聲音靜止,董咚咚站起來,啪地給了麻花一個響亮的耳光,震懾全場。董咚咚用盡吃奶的力氣喊出來:「臭流氓!你摸我胸!」
整個電影院的人都看向麻花。
麻花被打蒙了,捂著臉,不知所措。
麗莉不可思議地看著麻花,假裝不認識,起身匆匆離開。出了電影院,董咚咚浪笑。
麻花氣急敗壞:「董咚咚,我操你大爺!」
董咚咚冷哼一聲:「你去啊,你不去你是我養的。」麻花氣得肺都快炸了。
兩個人分別找我們吐槽,控訴另一個人的變態心理,我們都以為這是兩個人花式秀恩愛,沒理他們。直到麻花有一天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出現在芥末辣椒的火鍋店裡。
麻花西裝革履,頭髮精心打理過,一改往日的邋遢。
我、九餅、米飯還有芥末正在埋頭苦吃,麻花閃亮登場。麻花驕傲地宣布:我戀愛了!
沒有人抬頭。
大家心裡的念頭是一樣的:這倆又和好了。
麻花不爽:「我就知道你們不相信,所以我把她帶來了!」
一個女孩從門口閃進來,很自然地跟大家打招呼:「大家好,我叫麗莉。」
九餅的一根金針菇,卡在嘴邊,大家對視,面面相覷。我心裡暗暗後怕,幸虧董咚咚不在,要不然,這裡非得發生血案。
紙包不住火,董咚咚很快知道麻花和電影院里那個叫麗莉的女孩好了。
麗莉溫柔乖巧,小鳥依人,沒那麼多整人的鬼點子,麻花似乎也收斂了許多,決心過上正常人的生活,不再和董咚咚互相報復。
董咚咚生活中一下子失去了一個勁敵,這讓她非常不習慣,好像生活一下子沒有了目標。董咚咚跑來我們面前,痛斥麻花的卑鄙行為,並揚言要讓麻花付出慘重的代價。
我們都噤若寒蟬,分明感覺到他們玩大了。麗莉和麻花進展迅速。
麗莉很懂得在麻花面前示弱,而董咚咚生下來就不知道什麼叫示弱。但有時候,男人就是喜歡懂得示弱的女孩。
董咚咚不服氣,她在我們面前發誓要將報復計划進行到底。
董咚咚找到麻花,丟給麻花一張卡:「這是我所有的積蓄,給你買婚房用。」麻花呆了,反應了老半天,把卡推給董咚咚:「我買婚房用不著你的錢。」董咚咚冷哼一聲:「怎麼?怕你跟你未來的老婆上床的時候想到我嗎?」麻花無奈:「你別鬧了。再說,你有多少錢我還不知道?」
董咚咚急了:「瞧不起人是吧?這裡面是十萬。」麻花傻了:「你哪來那麼多錢?」
董咚咚冷笑:「賣腎。」
麻花嚇慘了,跳起來就扒董咚咚的衣服,兩個人在眾目睽睽之下滾落在地上,直到麻花確認了董咚咚兩側腎臟的位置都沒有疤痕才放下心來。麻花自然不可能要董咚咚的錢,董咚咚落寞地離開。
我聽了以後,驚訝地問董咚咚:「你真的有十萬啊?」董咚咚呵呵一笑:「假裝有十萬,你就會真的有十萬。」我也傻了。
麻花和麗莉在麻花家吃晚飯。有人敲門。
麻花一開門,發現是董咚咚,麻花嘴角一抖,心想壞了。麻花嘴角抽搐著對著口型,讓董咚咚趕緊走。
董咚咚做鬼臉。
麗莉走過來,看兩個人的樣子,反倒很大度:「麻花的朋友吧?進來一起吃飯吧。」麻花後來回憶說,那是他這輩子吃得最膽戰心驚的一頓飯。
董咚咚沒說別的,直接亮出一張體檢報告。麻花低頭去看是什麼東西。董咚咚自己先開口:「我懷孕了,三個月。」
麻花盯著報告,徹底傻了。麗莉臉色陡變,坐在那裡一言不發。
董咚咚說完站起身:「麻花,我等你一個結果,沒關係,你不要我,我可以自己把孩子生下來。」董咚咚說完離開,留時間給兩個人吵架。
董咚咚關上門的時候,聽到裡面傳出鍋碗瓢盆碎裂的聲音。董咚咚狡黠地一笑。
第二天,麻花氣急敗壞地砸響了董咚咚的門。
董咚咚打開門,看著一夜沒睡好的麻花,突然有些心疼。
麻花開門見山:「我不能讓我的孩子生下來就沒有爹,跟我去醫院做孕檢吧。」拉著董咚咚就往外走。董咚咚被麻花拖到醫院門口,董咚咚死活不進去,無奈之下,只好坦承:「我……我騙你的,你怎麼這麼笨?」
麻花一聽瘋了,對董咚咚狂吼:「你騙我?你拿這種事騙我?騙我也就算了,你還去騙麗莉?你知道不知道她離開我了!她讓我回來跟你結婚!」
董咚咚從來沒見過麻花如此失控的樣子,噤若寒蟬,哭起來:「我……我就是不想你跟別人好,我捨不得你啊。」
麻花失控:「心機婊!咱倆完了!」說完大步跑開。
董咚咚愣在原地,看著麻花跑遠的背影,知道自己這次玩脫了。麻花到處找麗莉,麗莉卻不見他,所有的聯繫方式都拉黑。
麻花氣急敗壞。直到有一天,麗莉主動出現。兩個人在咖啡館見面。
麗莉嘆氣:「我都知道了,董咚咚找過我了。」麻花一愣。
麗莉有些心疼:「她說她不該說謊,讓我好好照顧你。」
麗莉拿出一個日記本遞給麻花,說:「這個日記本是她給我的,說熟讀這個日記本就能很好地了解你。」
麻花接過來,翻開日記本,裡面密密麻麻地寫滿了字:《整蠱麻花一百招,再接再厲》
《麻花最愛吃的菜譜,嘗試中》《麻花的雷區,試探中》
《麻花最敏感部位,探索中》麻花翻著日記本,說不出話來。
麻花打不到車,急得直接跑起來。耳邊還迴響著麗莉的話:「我本來想把日記本扔了的,可我不忍心,我知道一個女人對男人愛到什麼程度才能這麼細心。她說她要走了,沒說要去哪兒,你快去找她吧。」
麻花打爆了董咚咚的電話,她就是不接。
風風火火地衝進董咚咚的公司,問遍了所有的同事,才得知董咚咚辭職回老家了。
麻花莫名其妙地覺得事情不妙,調動了所有記憶,開始在網上人肉董咚咚,終於找到了她老家的地址,安徽的一個小縣城。
麻花連夜殺到安徽,一路找,一路問,在縣城郊區的農村裡,見到董咚咚的時候,董咚咚正在一片菜地里澆水。
麻花不由分說地衝過去,拉起董咚咚就往外跑。
兩個人跑了一路,才被董咚咚拽停:「你來這兒幹嗎?」麻花氣喘吁吁:「你不是被人販子賣到這裡來的吧?」董咚咚冷笑:「去你的,這是我家。」
董咚咚領著麻花來到了她家,麻花呆住了,眼前一片空地上,坐落著兩個集裝箱,集裝箱上安裝了窗戶和門框,做成房子的樣子,老兩口正在沒有圍牆的院子里腌鹹菜。
麻花獃獃地看著董咚咚。
董咚咚說:「我準備隱居一段時間,這是我的新家,我自己設計的,怎麼樣?」麻花傻了。
董咚咚拉著麻花走到老兩口面前:「爸媽,這就是麻花。」
老爺子一聽,手裡拎著一個榨菜頭就跳起來,要打麻花,麻花拔腿就跑。老爺子叫囂著:「臭小子,你敢欺負我女兒,我打死你。」
麻花一路狂奔,老爺子身體太好了,不斷用榨菜頭砸著麻花的腦袋。董咚咚忍不住哈哈大笑。麻花和董咚咚結婚了。
中式婚禮,需要掀蓋頭的那種。
麻花掀起董咚咚的蓋頭,露出一張《電鋸驚魂》里猙獰的面具,
麻花嚇尿了,本能地給了董咚咚一巴掌。
董咚咚被打了,分外不爽,拿出早就藏在手裡的芥末粉,噴了麻花一臉,兩個人扭打成一團。參加婚禮的親友們都驚呆了。
你有想過報復你的前任嗎?
是希望她過得比你好,還是希望他一直不幸福?
在一些莫名其妙的時刻,你想起前任的時候,是嘴角帶著微笑,還是心裡罵著「我操」?
前任永遠是我們揮之不去的存在,前任們組成了我們的歷史,好的、壞的、瘋狂的、傷感的。想一想,如果一個人沒有前任,好像人生也挺不完整的。
其實對前任最好的回應,不是憤恨,而是懷念;不是報復,而是祝福。愛過就是愛過,爺們兒一點,互相放過,彼此成全,就算做不了朋友,也可以做個熟悉的陌生人。
再次相見,笑問一句:「你還好嗎?」
當然,如果你有本事像董咚咚一樣,把前任變回現任,算你厲害,好好享受。
最後,讓我們一起,祝普天之下所有的前任安寧喜樂,祝他們找到的現任,一個不如一個。